作者 |编辑部
编辑 |王鑫
来源 |汽车预言家
6月28日，美国做空机构灰熊（Grizzly Research）发布了一份名为《我们认为蔚来利用“财会游戏”夸大收入和盈利能力来达到目标》的报告。报告声称，中国电动车企业蔚来通过会计手段夸大了收入和净利润率。并且指出蔚来的优秀业绩是通过与武汉蔚能电池资产有限公司之间的关联交易实现的。
灰熊认为，蔚能为蔚来汽车创造了数十亿美元的收入，蔚能的销售也让蔚来的收入和净利润分别增加了约10%和95%，蔚来2021财年盈利超过至少60%的贡献都来自于蔚能。除此之外，报告还披露了蔚来高管与关联方的一些隐秘交易和复杂关系。
受灰熊做空报告影响，当日蔚来汽车港股暴跌11.36%，报165.5港元，市值2801亿，相较于前一天蒸发掉358亿。此外，蔚来新加坡交易所一度停牌。
对于灰熊做空报告，蔚来回应称公司已观察到这份报告。该报告内容充满了大量不实信息以及对蔚来披露信息的误读。蔚来一直严格遵守上市公司相关准则，目前已针对该报告启动相关程序，请关注后续公告。
在这场各说各理的事件中，做空机构灰熊是谁？蔚来为何会遭受做空报告？第三方机构又是如何看待蔚来汽车？今天我们不妨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此事件。
|做空蔚来的灰熊是谁？
所谓的做空（Short sale），是指金融投资的一个特殊术语，是金融资产的一种操作模式。与做多相对，做空是先借入标的资产，然后卖出获得现金，过一段时间之后，再支出现金买入标的资产归还。做空是股票期货市场常见的一种操作方式，操作为预期股票期货市场会有下跌趋势，操作者将手中筹码按市价卖出，等股票期货下跌之后再买入，赚取中间差价。
有人形容，做空机构相当于大自然中的秃鹫，总是能快速找到、瞄准那些老弱病残幼、假大空的公司，用真金白银下注，给予致命一击，分肉喝血。做空机构存在的正面意义是“打假”，惩善除恶，揪出故意骗人的坏公司，通过辛苦的研究赚取适当的收益。目前国际知名做空机构除有浑水（Muddy Water）、香橼（Citron）灰熊等机构。
根据灰熊官网披露的公司信息显示，灰熊致力于通过深入的尽职调查为上市公司提供差异化的研究见解，由Siegfried G.Eggert创立并担任首席执行官。官网简介还提到，灰熊在中国拥有自己的独立的调查团队，为家族理财办公室、对冲基金、投资银行和运营公司在内的机构客户提供服务，其擅长于法务会计分析、背景调查、深入的财务分析和建模，并拥有中国当地的专家和调查团队。
在围绕灰熊做空机构进一步梳理发现，该机构并不是第一次针对中概股发起狙击。其中在2020年2月5日、2020年6月2日以及2021年4月8日，灰熊分别三次做空跟谁学，其指控理由包括三点——财务造假、虚假刷单、管理层风险等。受做空报告影响，2020年2月5日跟谁学股价下跌2.93%。
此后2020年2月13日，灰熊针对58同城发起狙击，指出58同城虚假交易，未公开斥资28亿美元的赶集网收购案情况，同时公司存在财务造假，虚增收入等问题。发布报告当日，58同城股价下跌3.07%，14日便出现小幅上升。相比于灰熊针对跟谁学、58同城发起的两起做空事件，蔚来受到的影响要远大于这两家。
当然，灰熊除了针对中概股发起做空狙击之外，还针对美股的美国医疗大麻公司Trulieve Cannabis Corp.(TCNNF)、美国饮料公司New Age（MAVI）等企业进行做空。不过在灰熊做空的过程中，也有一些公司采取反击措施。如美国医疗大麻公司Trulieve向灰熊提起诉讼，指控其公开散布有关Trulieve的诽谤言论，发布了具有误导性且未经证实的报告。
对于在美股上市公司被机构做空一事，证券人士表示，这是源于资本的逐利性，一些机构通过做空可以获得巨大利益。在近十年间，已有京东、拼多多、陌陌、猎豹、优信等40多家中概股公司遭到华尔街做空机构狙击。同时他也强调，中概股公司在美上市，也应加强自身内部机制财务数据监管，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蔚来汽车为什么会被灰熊盯上？
梳理蔚来汽车与做空机构之间的缠斗发现，这不是蔚来汽车第一次被做空机构盯上。早在2020年11月13日，做空机构香橼发表推文，称蔚来汽车目标价应为25美元，而当时蔚来的股价已经超越50美元大关。
香橼机构表示，蔚来当时的估值水平是特斯拉的两倍，蔚来当时市值已经超越了宝马、通用等传统车企巨头。与现在灰熊做空蔚来不同，香橼做空报告仅是对蔚来股价预期不看好，而并未质疑蔚来财务状况以及利润方面的问题。
客观看待灰熊与蔚来双方“做空”与“反做空”不难发现，在灰熊提供的报告中，披露了李斌个人以往的投资经历与合伙人的关系，甚至还披露出蔚来汽车与地方政府所存在的交易。这不免让外界感觉，灰熊的这份做空报告充满“恶意做空”的味道。
但不得不说，近期蔚来表现有些迟缓，公开数据显示，2022年1月-5月累计交付37866辆，已经跌出造车新势力第一阵营。财务状况方面，蔚来季报显示，2022年第一季度实现营收99.11亿元，同比增速下滑至24.39%，盈利也远不及预期，净亏损为17.83亿元。毛利率，一季度为18.1%，低于去年同期的21.2%。
除此之外，蔚来推出了电池租用服务（BaaS）模式，而这也成为灰熊做空报告狙击的重点领域。按照蔚来汽车运营设想，蔚能作为蔚来BaaS方案的电池资产管理公司，用户购买蔚来车辆时，可以选择只购买整车不购买电池，而是按月支付服务费的方案。按照选择75度电池和100度电池，用户需要每月支付980元和1680元。在BaaS方案中，电池所有权不在用户，而是由蔚来生产出来后由蔚能公司采购。后者的主要收入则是用户支付的服务费。
灰熊认为，蔚能采购了超过蔚来BaaS所需的电池数量为蔚来拉动业绩创收。灰熊报告指出，截至2021年9月30日，根据BaaS服务协议为19000名用户提供服务，而根据蔚能电池的ABN（绿色电池资产支持票据）发行文件，截至2021年9月，蔚能有40053个电池。也就是说，蔚能多采购了21053块“过剩”电池。因此，灰熊认为蔚来故意向蔚能公司过度供应电池。
|不认同灰熊报告 多家机构看好蔚来前景
对于蔚来BaaS服务模式，行业分析人士指出，电池租用服务中，电池数量多于用户数量属于正常现象，一般整个换电体系的电池存量是车主数量的120-140%。如果以此标准来看待这21053块“过剩”电池，显然偏高。同时他也强调，在电池产能和价格相对稳定的时期多购买电池，应对日后潜在车主加入是有备无患，毕竟外界不能以静态数据来评判企业发展。
就在蔚来与灰熊陷入缠斗时，根据富途数据，共有25家机构对蔚来港股目标价做出预测，平均目标价为37.13元，最高目标价为67元，最低为25元。29位分析师中，18家分析师给出“买入”评级，9家给出“强烈推荐”评级。
蔚来汽车（NIO）更是在昨天几乎完全收复美股盘初大约8%的跌幅，刷新日高至22.28美元，日内整体上大体持平。
而部分证券分析师们表示不认同灰熊针对蔚来汽车的做空报告，其中花旗集团对蔚来汽车的评级为买入目标价41.10美元、摩根大通对蔚来汽车的评级为超配目标价30美元。
此外，花旗预计，新能源汽车2022年销售将达630万辆、料至2025年新能源汽车销售达1390万辆、至2030年新能源汽车销售达2340万辆，内地新能源汽车2025年至2030年销售复合增长率预计为11%，估计中国本土汽车企业在新能源汽车市场的份额约为八成。因此对于蔚来发展前景表示看好。
分析人士表示，美股上市公司面临机构做空司空见惯，毕竟企业与机构资本均有不同立场。另外做空机构所做的报告不一定与汽车经营有必然的联系，并不能代表企业在经营中存在致命问题，双方可能只是看问题立场不同而已。以此次灰熊盯上蔚来的电池租用服务（BaaS）模式为例，很大程度上是双方对该模式的理解不同而已。同时，通过此次蔚来遭灰熊做空事件为例，这为在美国上市的中概股企业提了个醒，随着企业发展规模壮大，这要求企业在海外市场一定要做好合规性等问题的提前考量。
